再读《燃灯者》小记

骑猪看日落 2022-11-15 11:19 172阅读 0赞

## 再读《燃灯者》小记 ##

### 文章目录 ###

*   *  再读《燃灯者》小记
     *   *  自序
         *  辅成先生
         *  聊与梅花分夜永
         *  渎神与缺席
         *  若有人兮山之阿
         *  骊歌清酒忆旧时
         *  感想

![url_http_3A_2F_2Fdingyue.ws.126.net_2F2020_2F1012_2F59dabad8j00qi3f9r0013c000p000p0m.jpg_thumbnail_650x2147483647_quality_80_type_jpg][]

### 自序 ###

燃灯人，当你手摩我顶，静似奔雷，一只蝴蝶正为我，预示一个石头也会开花的世纪。 ——周梦蝶

*  人性原本有它自然的生长。但在遭受迫害的强力下，受害者会彼此接近，使他们之间的距离完全消失。从而产生一种温暖的人际关系……如果这种关系能顺利发展，它会培育出一种稀有的仁厚和至善。它是生命里的源泉，只要活着，就有欢乐。——汉娜·阿伦特《黑暗时代的人们》

### 辅成先生 ###

美德都是庄严宏大的。庄严，在实质上与慷慨一致，在形式上与勇敢一致。 ——托马斯·阿奎那

*  先生说，一等的天才搞文学，把哲学也讲透了，像莎士比亚、歌德、席勒。二等的天才直接搞哲学，像康德、黑格尔，年轻时也作诗，做不成只得回到概念里。三等的天才只写小说了，向福楼拜。说罢大笑，又补充说，我这是谈天才。而我们这些读书人至多是人才而已。若不用功，就是蠢材。
 *  由仇恨浇灌的心田最适合生长致命的毒芹，只有自由与博爱的乳汁才能养育高贵的人格与优雅的心灵。
 *  先生说：“过去我们对这个世界没有好好地爱它，让它少受阴影的干扰，有负于它。更令人痛心的是，我们竟然也随着阴影活动，做了它的顺民、奴隶、帮凶，有时自己还和他们一起，觉得自己了不起，自鸣得意，真是可怜可悯，又可耻！”
 *  君子“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 ——子夏
 *  诗引领漂泊的人，走出陌生的他乡，重寻天真单纯，重回幼时茅庐，摆脱冷酷的枷锁，在自然怀中温暖安眠。——席勒
 *  我仔细伴读先生的文章，虽然行文风格是五十年前的，但先生对康德美学梳理之清晰，解说之明确，总体把握之贯通，以我当时所见中文文献，尚无人能及。老一辈学人学风真醇厚。像这种开创性的工作，不过是做完便完了。能与先哲对话，能有成果惠及后人便达初衷，其余世间名利皆淡然处之。这种淡然雍容，来自浩然之气的涵养，来自古卷青灯的陶冶，来自“大道如砥”、“德不孤，必有邻”的信念。先生已点燃烛火，又约我们同守暗夜，小子岂敢怠情。
 *  在先生面临人生低谷，想高蹈海外时，莎翁的人格抚慰了先生苦闷的心灵。先生看这个人格平易、深厚、丰饶，如同四季时序的幻化多姿。“春时，在他的人格的召应下，有如人在树荫下，一望四野碧绿的田畴（chou），你会自然而然地产生梦幻，产生自然爱，充满人间生活的喜爱，配以热情，加以幽默，如此整个宇宙都像在欢迎你。”“夏日，天空晴朗，偶见薄薄浮云，远远传来断续的蛙鸣，不禁使我们心弦颤动。夜间明月下，再来一线萤火奔流，我们不免梦幻人生。”“秋天来了，就像我们出了峡口，任我们的生命如何奔放的人，到此也要稳打桨，慢慢摇了。”“冬天的雪，风一来，人类的什么情感、欲望都显得收缩了。生活没有昔日的活跃，差不多凝固起来，真像一个冰房。”与四时交替相伴，各色人物粉墨登场，在世界大舞台上各逞其能。最后，在冬日的宁静中，斐迪南向米兰达唱出了热烈而凄婉的挽歌：“只要在这牢房中能见到这女郎，地球的每个角落让自由的人去受用吧。这囚室已让我觉得很宽广。”
 *  “为一无道之邦‘自豪’是为大恶，因为自豪必是德行。自豪之人必备完美德行。”
    
    “最高幸福不是道德状态，而是智慧的工作。直觉是最高机能，所觉皆崇高事物，故此得之乐为真乐。”
 *  “士生于世，可以百为，惟不可俗，俗便不可医也。或问不俗之状，余曰，难言也，视其平居无以异于俗人，临大节而不可夺，此不俗人也。” ——黄山谷
 *  “金石之无声，或击之鸣。人之于音亦然，有不得已者而后言，其歌也有思，其哭也有怀，凡出乎口为声音，其皆有弗平着乎！” ——韩愈
 *  如今正是时候了，该静悄悄地同你面对面地坐下，在这寂静的横溢欲流的闲暇里，吟咏生命的献诗。
 *  书房门上挂着先生手泽，为文天祥在元兵狱中所作：“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先生在旁批注道：“为国尽忠，乃义之尽也；为民族尽孝，乃仁之至也”。
 *  先生知其辱而保其尊，守其弱而砥其志。信大道如砥，虽身不能至而心向往之。
 *  清凉寺中庭有巨石如船，名“清凉石”，纵横十余尺，高丈余，重数十吨。石身苔藻斑驳，遍体纹理飞动，隐然有灵气，似远古高士化身。其沉稳坚厚，古意萧远，寂然独在，不正如辅成先生吗？先生远行已近百日，谁知其所终极？依先生心性，必会寻此清幽之地以避嚣尘，托体崇山而岿（kui）然静卧？有天风流荡，万籁谐响，巨木俯仰，群鹤环翔，又有幽泉濯之，云霞蔚之，丰草绣其锦褥，冷梅献其芳馥，伴朝暾（tun）夕昏，夜月晓星，闻晨钟暮鼓、梵呗（bai）法音。于千山万壑中得大自在，历万世而不坠，同日月而永光。

### 聊与梅花分夜永 ###

——辅成先生百年祭

人点灯，不放在斗底下，是放在灯台上，就照亮一家的人。 ——《马太福音》

*  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于沂（yi，水名），风乎舞雩，咏而归。
 *  质朴之真（`native life`）, 自发之真（`spontaneous life`）

### 渎神与缺席 ###

——为志扬文集而作

我要到处颂扬美，不管我在哪里看见它！ ——巴乌斯托夫斯基

*  以志扬的出身，家里几乎没有任何可能让他耽迷于哲思和唯美的天地，但两位老人中的善良意愿，就是滋养智慧与美的厚壤。正如康德所说：“善良意愿之为善，并不因为它意欲促成和实现什么，而仅因为它就是善本身，它天生就有自身的尊贵。”何况神意任性地播散美与智的种子，这些种子大半死于枯涸的心田，但也会偶然落入丰土沃壤，碰巧有雨露滋润，就生根，成长。《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lu,yi），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志扬这位江边上长大的孩子，就是这样自我磨砺而成的斐然君子。
 *  “真正惊人的美，会有一颗期求极高的心灵。它向生活要的东西太多，这是他天赋的权利”。而“丑，是生活忍受痛苦和不平的被扭曲的印记。它正是爱的阳光理应普照的遗弃之地，因而也是美的自我完成。”
 *  “运伟大之思者必行伟大之迷途”。 ——海德格尔
 *  “有些精神行为扎根于沉默。它们难以言说，因为词语怎能正确地传达沉默的形态与活力。” ——斯坦纳

### 若有人兮山之阿 ###

（顾圣婴）

遗忘过去的苦难就是容忍而不是征服造就苦难的势力。思想的崇高任务就是对抗时间的流逝而恢复记忆的权利。记忆是获得自由的手段。 ——马尔库塞

*  顾圣婴在匈牙利演奏后，一个乐评人写道：“她演奏肖邦的作品，带有女性特有的细致缠绵，哀怨凄沉的情愫，然而有时也强韧有力，显示着光明和希望。”此说可谓抓住了顾圣婴演奏的另一个特征：内在的深沉与韧性。一旦作品需要英雄气概，她能一扫柔弱，展现男性的悲哀与豪迈。
 *  象征主义诗学理论的核心概念是“纯诗”。梁宗岱先生说：“所谓纯诗，便是摒除一切客观的写景、叙事、说理以至感伤的情调，而纯粹凭借那构成它形体的元素——音乐和色彩——产生一种符咒式的暗示力，以唤起我们感官与想象的感应，……像音乐一样，它自己成为一个绝对独立，绝对自由，比现实更纯粹、更不朽的宇宙。”纯诗的意境，正是德彪西的音乐理想。
 *  “在世界黑暗的时代里，人们必须经历并且承受世界之深渊。为此就需有入于深渊之人。” ——海德格尔
 *  九州并非不产精灵，牛山濯濯（zhuo），只因持斧斤着众，纵天降英才，瑰（gui）伟卓荦（luo，明显），天朝戕伐亦如割野草。如有美玉，日月孕育，山川滋养，逾百千年而成，要毁灭亦不过一击。

### 骊歌清酒忆旧时 ###

（唐克（信））

我要凭那无拘无束的卷发，每阵爱琴海的风都追逐着它，我要凭那墨玉镶边的眼睛，睫毛直吻着你颊上的嫣红

*  恨今朝相逢已太迟，今朝又别离。流水幽吟，落花如雨，无限惜别意。白石为凭，明月为证，我心已早相许。今若天涯，愿长相忆，爱心永不移。——《魂断蓝桥》（《友谊地久天长》曲调）
 *  巴黎，宛如一朵灰色的玫瑰，在雨中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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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想 ###

是知灯者，破愚暗以明斯道

是问道者，先其身以利其后

无论时代的潮流怎样发展和变化

总有人在坚守着梦想，传承者历史

——于2018年11月17日书画社答辩之所作

想要写点东西，却无从下笔，言词穷乏而不知如何表达。总归还是读书太少，思考不足，阅历尚浅。

此书名为《燃灯者》，作者故想表达恩师周辅成先生是引领他走向哲学殿堂的燃灯人，还有无数的先哲，信大道如砥，穷其一生来传道解惑。读完对辅成先生的回忆，最难得的是他们之间的情谊，这是思想的一致交融，是灵魂的高度契合。辅成先生潜心学问，始终如一。记得他编写《西方伦理学名著选辑》长达三十年，详摘名句，如痴如醉，终成完璧；志扬思想剖析之深，所达之处并非感同身受所能理解，如海德格尔所说：“运伟大之思者必行伟大之迷途”，正因经历过苦难，才有对现实的深刻认知；顾圣婴，从三岁起直至生命之花凋零，一直保持着对钢琴的热爱，这份热爱是发自内心的，是她日后生活的精神寄托。凭着这份热爱，她二十岁就在莫斯科钢琴比赛中荣获金奖，21岁在国际钢琴比赛中同日后称为世界著名钢琴大师的波利尼同获最高奖，名震乐坛。此后在照顾家人的情况下，仍未忘记练琴，仿佛这些跳动的音符就是她生命的演绎，灵魂的不羁，唯有音乐能让她忘记生活的痛；唐克，生活中永远不缺乐趣，这与他对新事物的好奇，对生活的热爱和激情是分不开的。在工厂中，它是重要的全面技术工，虽说经常逃工但在工厂的交际甚好。唱歌、吉他、摄影、绘画无一不晓，改造音响、做相机洗相片，画电影票、游遍大江南北无一不令人震惊感叹。

想想此前我也对生活有着极高的热情，对一些事物充满了好奇。从最初的象棋，以及各种棋类游戏，到书法篆刻，再到魔方记忆数独，都不过是三分热度而已，生活的初心渐渐被消失殆尽，那份热爱已慢慢丢失。若没有追求，生活将是多么荒芜？但愿我今后能拾起许久未动过的笔和刻刀，多读一些书，让生活充实一点，如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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